老戏新看系列之四｜手心手背都是肉——评述评剧短片《小姑贤》

评剧短片《小姑贤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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评剧，是流传于中国北方的一个戏曲剧种，位列中国五大戏曲剧种之一。以唱工见长，吐字清楚，唱词浅显易懂，演唱明白如诉，表演生活气息浓厚，有亲切的民间味道。剧目多以反映下层官吏、市民阶层、农民阶层的生活为主。评剧多次出现在新中国的银幕上，新凤霞、小白玉霜、李忆兰……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如贯雷耳。

　　评剧《小姑贤》根据传统剧目并参考定县秧歌改编。剧情是这样：姚氏早年守寡，含辛茹苦养抚养一对儿女，多年媳妇熬成婆，却偏爱女儿莺莺，时常借故虐待儿媳，看不惯小俩口夫妻恩爱，小姑子莺莺为此感到不平，巧妙保护嫂嫂，并以自身为例劝说母亲。姚氏改过，从此婆媳和睦。

　　此剧于1953年由东北评剧实验剧团首演于沈阳，获东北区第一届戏剧、音乐、舞蹈观摩演出大会演出奖， 其中"同是一碗面"的唱段脍炙人口。长春电影制片厂迅速将其拍成影片，徐菊敏、韩少云、菊桂芳、张忠义主演，这是新中国第一部评剧影片。

　　个人感觉，《小姑贤》的故事框架和长篇叙事诗《孔雀东南飞》有点相似，都有一个寡母和小姑子，儿媳不受待见，夫妻俩感情恩爱。不同的是《小姑贤》的小姑子虽受母亲宠爱，却不倚宠而娇，同情嫂子的处境，与嫂子情同姐妹。同时这也是个聪明活泼的少女，巧妙地利用计策，一次次为嫂子解围，并和兄长共同配合，现身教育了母亲，促使了婆媳和解，最终一家亲。而《孔》中的小姑子还少不更事，根本不能给嫂子什么实质性的帮助。更为幸运的是，《小》中的儿媳，遇到了一位好丈夫，不仅怜惜娇妻，而且还会来事，与妹妹、媳妇演起了"双簧"，巧妙化解母亲与妻子之间的疙瘩，既给足了母亲大人的面子，又让母亲认识到以前对儿媳过于苛刻，体谅做儿媳的不易。相比之下，那位焦郎就太不合格了，除了唯唯呐呐听从母亲，对媳妇所受的委屈也只能空叹息，最后还搭上了两条命。

　　在封建社会， "嫁鸡随鸡，嫁狗随狗"，女人没有婚姻的自主权，能找个好人家，是女人一辈子最大的赌注。在家从父，出门从夫，侍奉公婆，天经地义。剧中的姚氏，年轻就守寡，自己就是这样一步步过来的，在多年媳妇熬成婆后，大有翻身解放之感，却做起了"女人何苦为难女人"之事，对儿媳百般刁难，对自己的女儿却是怎么看都顺眼。殊不知，儿媳虽是别人家的女儿，但却是家庭生活中的一成员，家和才能万事兴，好在这位婆婆终究醒悟了，人性中残存的良知战胜了偏见。自古以来，婆媳关系就是人际关系中比较特殊、比较难处理的，处理不当，小到婆媳失和，大到发生像"孔雀东南飞"诗中婆婆逼休儿媳的悲剧。倘若彼此都能以心换心，当婆婆的把儿媳当女儿对待，"手心手背都是肉"， 一碗水端平；做儿媳的孝行婆婆，尊重老人的生活习惯；儿子做好双方的牵线人，巧妙的化解双方矛盾，一家人和和气气，岂不福哉！

片中的小媳妇是由著名评剧表演艺术家韩少云饰演的，韩是东北评剧界的代表人物，她一出场唱的那段"与婆婆捧来了一碗面",真的是如泣如诉,动人心弦，＂与婆婆捧来了一碗面,未进门先觉得胆颤心寒,每顿饭不嫌早来就骂晚,不是淡来就说咸,在娘家做姑娘样样都好办,到婆家当媳妇事事为难……＂形象地道出了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处处小心谨慎、满腹委屈的心声，让人不免为她以后的命运而担忧，这会不会是另一个刘兰芝和唐婉呢？

　　剧中的小姑子正值青春年华，活泼好动，她的唱腔轻快调跃，与嫂子的哭哭泣泣成了鲜明对比。摆事实，说例子，一板一眼，让嘴硬的老妈也哑了口。整个故事情节有张有抑，充满悲喜剧的色彩，片尾大和谐的结局也满足了中国人追求圆满的心理需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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